清明杂笔高二年级

今年的清明,是一个人过的。爸妈都去办事了,让我一个人看家。
电脑连不上网,电视上还是那几部老片子,好不容易耐下性子坐到书桌旁,却发现课本上一个题目都不会做,便索性扔掉。
一个人过清明着实无聊,窗外淫雨霏霏,浇灭了各种出门的想法,于是一个人躺在床上,无所事事,渐渐入眠。
过了许久,猛然醒来,才发现已近中午十二点,然后摸摸自己不争气的肚子,想弄点吃的。
反正冰箱里是一无所有了,躇踌了会儿,想了想消耗下两楼上两楼的能量值不值后,还是拿上雨伞,揣上钥匙,关上门后向楼下走去。
雨还在下,这当然是句废话。只是这雨千丝百绕,无止无尽,一副缠绵之状,也挺让我这种伪文艺动情。其实这还不算最有代表性的江南雨,只有到五、六月份,赶上梅雨季,才能真正欣赏到“斜风细雨不须归”的美景。
撑开伞,向离家不远处的酸辣粉店走去,那雨水就“啪啪”地打到我伞上,然后又落到地上,再溅到我的腿上,不痛不痒。
那家店换了几个老板,也经历了几次装修,我在这儿生活了十二年,与它交集颇多。
最初,那家店是被一个卖小笼包的中年男子包下来的。一开始人不多。他一个人把包包子、卖包子、洗蒸笼的活儿全干了。后来,上班族日益变多,店的生意也慢慢地红火,每天早晨总看到一堆人手里抓着几个五毛一块要这要那,他雇了几个人帮助,自己则在一旁包包子。他包出的包子皮薄,馅多,咬一口就有满满的汤汁溢出,香味久弥不散。我有几次观察他包包子,很认真,手上的肌肉也许是长年在做挤、捏等运动,现得特别发达,他每日的工作也就在一堆面粉中挤啊捏啊揉。
后来,包子店变成了一个文具店,这个文具店最大的奥义在于没有一个文具。进门的第一个架子摆满了《游戏王》卡牌,然后进门的架子上依次放的是气球、玩具赛车、耳机、随身听和几节电池,原来满心期待到最后一个架子想买几支笔,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。这家文具店对我最大的意义就是告诉我什么叫文具店。
再后来,文具店变成了一个卖法式脆皮蛋糕的店,这个店一开张生意就很好,常常要排长队才能买到他们的蛋糕,上下邻居家的大爷大妈也连声称赞其味道有多美,我有次真被说心动了,排了20分钟队买了他们的2斤蛋糕,回家一尝,不好吃。后来我又去买了2斤,回家一尝,又觉得好吃了。
现在这家酸辣粉店,不久前开的,生意清淡得很,我去的时候店内空无一人,我点了一份中碗,不到三分钟就把一碗慢慢地粉端了上来,舔一口汤,顿时明白了店内空无一人的原因。
午睡后,发现雨奇迹般地停了。出门晃晃,空气异常干净,突然有种想去岳麓山玩玩的想法,心想着此时山上树正青、花正开,是个赏景的好地方,当然,更重要的是那地儿是个自拍的圣地。
有几部TAXI驶过,都满员了,几近崩溃时,一部黑色轿车突然停到我面前。车窗慢慢摇下来,一戴墨镜的光头哥探出身儿问,去哪。我想都没想,上车,说,岳麓山。上车十多分钟,想起没问路费,于是怯生生地问,多少钱啊?那哥们儿很是豪爽,大手一挥,30。我一听,完了,被坑了。
到了岳麓山门口,付了钱,下车后,心理下定决心,这次一定要把它看破,看透,一眼从胸看到底。花了30个毛主席的脑袋,只是因为要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,想想就知道你这堆土有多值钱了。
我延着大道往上走,耳机里放着正对时节的《清明雨上》,望望四周,发现雅兴者不少,或三五成群,或一人漫步,或开怀畅笑,或波澜不惊。
准确地说,此时的岳麓山还不是尽美,由于刚下过雨,山间有一层很浓很浓的雾气,对于我这种看山看水当妓女看的人,朦胧产生不了美。
我很想去静心亭看看,因为那里是记忆中小时候唯一到岳麓山走过的景点。千回百转,终于在一条小石街下去不远处,找到了那个心神向往的亭子。其实就是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凉亭,样子除了比多年前见到的老旧了些外,大抵上没什么区别,一个亭子能挑起一个人多少热情?估计是在钢筋混泥土铸成的森林里活腻了,才会让一个破亭子都让我很想见。
我在岳麓山拍下了无数绽放的花,无数片浓绿的树林,还有无数个顶峰的人的面容。
这些,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,但回忆是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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